一個電話,在深夜響起,吵醒了他。
不耐煩地接起,對方卻遲遲不作聲。
索性掛掉,忽地想起了自己在上面標著那大大的字——爸,又撥了回去。
“喂,爸,你……”
“是我,爸生病了?!苯与娫挼膮s是弟弟,他說,爸病得很重,咳個不停。
他是個實實在在的農村人,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。埋頭苦學十幾載,如愿上了大學,到了一個城市工作,可家里條件不夠,只供了這么一個“大學生”。大哥在外打工,小弟則與父母一起住在那個小村子里。
“那就讓爸來這兒吧,收拾好東西,下午就來?!彼黄降卣f了一句,便掛了。
有些遲疑,他自己才是個小職員,每月的工資剛夠糊弄一家的嘴。當初,他是個驕傲,全村的驕傲,可爸一字未提過,也從沒有管過他。這便讓他們間生疏了些。
說到底,那也是爸!
太陽快落山時,爸才來,提著一個大袋子,顯得笨重。他想拿過袋子,可爸瞪了他一眼,他又把手縮回去了,只在后面默默跟著,看著爸蹣跚地前行。晚飯時,爸在他的強迫下才勉強吃了幾口,然而剛抽了一根煙,又猛得咳起來。他皺了皺眉,一抬頭,看見的卻是一張滿是滄桑的臉。
夜里, 爸又咳起來,他翻來覆去,一夜未睡。
到了醫(yī)院,醫(yī)生說這是老病灶,沒有辦法?;蛘咻攷滋煲海忠宦?,走了?;厝r,他提著裝滿藥的袋子,爸卻在后面跟著,像個受了訓的孩子。
整整一天,爸連煙都沒動過。吃過藥,便睡下了。他給大哥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嘟……”
“爸病了,你知道嗎?”
“弟和我說了,爸在你那兒?!?br/> “這好好的,怎么就這樣了呢?”
“聽王大爺說,是給弟過生日買蛋糕時,惹了感冒,而且爸愛抽煙,你也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的確,他知道。但他不想去面對,一個事實,他暗自咒罵弟弟:這么大個人,過什么生日?卻也難過,心里不舒服:為什么爸要把病一再推托?更埋怨自己:沒孝敬好爸!
和大哥發(fā)了一陣牢騷,見大哥不作聲,便掛了電話。
“唉,爸啊,這一輩子,苦慣了自己……”回蕩在他耳邊,他細細回味大哥的話,坐在椅子上,聽著爸的咳嗽聲,癡癡地發(fā)著呆。
(指導教師:蔣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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