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們很少用言辭歌頌父愛,因為它像村口的大楊樹 —— 沉默的枝椏間,藏著整個春天的蔭涼。
        幾年前的我還是個瘋玩的 “小豆芽”,總在暮色浸透街巷時才想起回家。那日媽媽出差,只剩我和爸爸守著空蕩蕩的屋子。放學后,我跟著伙伴扎進胡同里的游戲,直到最后一縷橘色晚霞被夜色偷走,才驚覺忘了告知父親。
        我攥著衣角挪到家門口,透過玻璃窗看見屋內的景象:爸爸攥著手機在客廳來回踱步,拖鞋底與地板碰撞出急促的聲響。他不時掀開窗簾朝樓下張望,路燈的光掠過他皺眉的臉,映得鬢角的白發(fā)格外明顯 —— 那是我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,父親的頭發(fā)不知何時已摻了霜。
        推開門的瞬間,他轉身的動作帶著慌亂。我低著頭等他訓斥,卻等來一雙溫熱的手掌輕輕落在頭頂?!叭ツ膬毫耍俊?他的聲音沙啞,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爸爸打了二十多個電話,以為……” 他沒說完,只是用力抱了抱我,像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。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肥皂味,混雜著煙草氣息,那是屬于父親的獨特味道。
        后來我才知道,那天他跑遍了整條街的小賣部、游戲廳,逢人就問 “見過穿藍白校服的男孩嗎”。他攥著我的手說:“下次晚歸,記得給爸爸發(fā)條消息,哪怕只說一句‘在玩’也好?!?我抬頭看他,發(fā)現(xiàn)他眼角的皺紋又深了些,像大楊樹枝干上的年輪 —— 那是歲月刻下的守望。
        父親的愛從來不說 “我愛你”,卻藏在每一個晚歸的路口、每一次沉默的等待里。他是暴雨來臨時撐開的舊傘,是深夜書桌旁涼掉的茶杯,是我闖禍后輕輕落在肩頭的手掌。如今每當我看見村口的大楊樹,就想起那個暮春的夜晚:父親站在燈下的身影,比任何時候都高大,又比任何時候都溫柔。
原來最深的父愛,是無需言說的牽掛,是把擔憂揉進沉默的守護。爸爸,你是我生命里的大樹,而我會努力長成您期待的模樣,讓您的白發(fā),都成為驕傲的勛章。
(指導教師:孫東海)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									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      
這里是評論的內容這里是評論的內容這里是評論的內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