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啦 ——” 清晨的陽光像撒了把碎金,從窗簾縫里漏進來,在我的鼻尖上跳來跳去。我揉著眼睛坐起來,忽然想起今天的特殊任務 —— 當家!睡衣還沒換,我就趿拉著拖鞋沖進廚房,冰箱 “咔嗒” 一聲打開時,冷氣流裹著清晨的涼氣撲在臉上,把瞌睡蟲都趕跑了。
冰箱里的食材屈指可數(shù):三個雞蛋在蛋格里排排坐,像等著點名的小士兵;兩片面包蔫蔫地靠在角落,幾片生菜葉上還沾著水珠。我決定露一手 “煎蛋三明治”。打火時手指有點發(fā)抖,藍色的火苗 “騰” 地竄上來,嚇得我往后一縮。油倒進鍋里還沒熱,我就急著磕雞蛋,“咔” 的一聲,蛋殼碎在碗里,蛋清裹著蛋黃滑進油鍋,“刺啦 ——” 油星子蹦到手腕上,燙得我 “嘶” 地吸了口涼氣。煎蛋時鏟子在鍋里亂舞,好不容易翻個面,底面已經(jīng)有點焦黑,像穿了件花外套。組裝三明治時,生菜葉怎么都夾不穩(wěn),咬一口,煎蛋的油順著指縫往下淌,卻比平時吃得都香 —— 自己做的早餐,果然帶著股 “勇敢的味道”。
推開臥室門,才發(fā)現(xiàn)平時看著整齊的房間藏著不少 “小秘密”:枕頭底下露出半截漫畫書,床腳積著細細的灰,書桌抽屜里鉛筆屑和橡皮渣 “相依為命”。疊被子時,棉絮在陽光里飛起來,我打了個噴嚏,被子卻怎么都疊不方正,左邊鼓出個 “小山包”,右邊又凹進去一塊,像個歪歪扭扭的豆腐塊。掃帚掃到沙發(fā)底下時,驚飛了好幾只 “灰塵小精靈”,它們在光柱里撲棱棱地轉圈圈,我追著它們跑了三個房間,才把它們收進簸箕。拖地更像在玩 “抽象畫” 游戲,拖把拖過的地方先是濕漉漉的深灰色,干了之后卻留下一道道白印,像被調皮的風畫了鬼臉。我叉著腰喘粗氣時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鏡子里的自己額角掛著汗珠,劉海兒都貼在腦門上了。
中午的陽光把瓷磚曬得發(fā)燙,我系上媽媽的花圍裙,像系上了 “戰(zhàn)斗鎧甲”。西紅柿在菜板上滾來滾去,一刀切下去,紅色的汁水 “滋” 地濺到圍裙上,像朵突然綻開的小花開在藍格子上。雞蛋液倒進油鍋的瞬間,“刺啦” 聲和我的驚呼聲混在一起,鍋鏟和鐵鍋碰撞出 “叮叮當當” 的節(jié)奏,油煙機的轟鳴像是這場交響樂的低音鼓。炒青菜時,鹽罐一傾斜,雪白的鹽粒 “簌簌” 掉進鍋里,我手忙腳亂地用勺子往外舀,卻把菜葉攪得東倒西歪。端著兩盤 “創(chuàng)意菜” 上桌時,西紅柿炒雞蛋里的雞蛋碎成小塊,像撒了把金星星;青菜葉有些蔫巴巴的,卻飄著一股溫暖的煙火氣。爸爸咬下第一口時,我緊張得攥緊了筷子,直到看見他嘴角揚起的笑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后背都出了汗。
下午的菜市場像口沸騰的大鍋,各種聲音咕嘟咕嘟地冒出來:賣魚的大叔手里的刀在案板上剁出 “咚咚” 聲,賣菜的阿姨捧著一把芹菜,葉子上的水珠滴在紅塑料盆里,發(fā)出 “吧嗒吧嗒” 的響。我攥著皺巴巴的購物清單,在攤位前來回打轉:左邊的黃瓜頂著小黃花,右邊的茄子紫得發(fā)亮,像抹了一層油。“小姑娘,要西紅柿不?剛摘的,可新鮮啦!” 賣菜的奶奶掀開竹筐上的濕布,紅彤彤的西紅柿堆得像小山。我想起媽媽平時買菜的樣子,踮起腳問:“奶奶,這個多少錢一斤呀?” 貨比三家后,我懷里抱著沉甸甸的塑料袋,手指被勒出兩道紅印,卻像抱著寶貝似的舍不得撒手 —— 原來每顆菜里都藏著 “講究”,挑西紅柿要捏捏軟硬,選土豆得看看有沒有芽眼,這些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 “生活魔法”。
夕陽把窗欞染成金色時,我癱在沙發(fā)上揉著發(fā)酸的腰。茶幾上擺著沒收拾的碗筷,地板上還有沒拖干凈的水痕,可心里卻漲滿了奇怪的感覺 —— 是看見家人吃掉自己做的飯菜時的歡喜,是把亂屋子收拾整齊時的驕傲,更是握著買菜找回的零錢時,忽然懂得 “柴米油鹽” 里藏著的分量。原來父母的日常不是理所當然的輕松,而是無數(shù)個瑣碎瞬間織成的網(wǎng),網(wǎng)住了三餐四季的溫暖,也網(wǎng)住了對家人無聲的愛。
當星星爬上窗臺時,我在日記本上歪歪扭扭地寫下:“當家不是玩游戲,是把每一件小事都放在心上。明天早上,我要早起給爸媽做碗熱乎的粥。” 月光透過紗窗落進來,在字跡上灑下一層銀邊,像給這一天的疲憊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。這或許就是成長吧 —— 在油煙里嗆出眼淚,在汗水中懂得分量,然后突然明白,原來最珍貴的愛,都藏在那些 “麻煩” 里。
(指導教師:趙越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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